【POI】RF 此生（下）
随着一段不规律的电流响声后，电话那头传来了机械式的运转声。
Harold随即明白了些什么，抿住了嘴唇压抑住自己差点表露出的感情。
“不要，这样，捉弄，我。”
Harold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他觉得自己脆弱到极限的神经已经不起任何波澜。
其实明知Mr.Reese已经不会再回来了，他眼睁睁看着他被四方赶来的撒马利亚人手下的一发发子弹打倒在地，但心底的某一处依然抱着一丝希望。
如今这种希望却又彻底化为灰烬。
“这不是玩笑，Harold.”电话那头突然又变成了root的声音：“你说过你一直以来带着内疚感，对于John。那么我就给你再一次亲手干涉他命运的机会。”
“事情既为事实了，我不需要模拟来.......”
“那么你要失去最后一次看到他的机会了吗？”
Harold沉默。
“你想念他，Harold.”
Harold颤抖着嘴唇，毫无反驳之力。
“让我见他。”他的声音小到自己都听不见。
忽如其来天旋地转的感觉，Harold闭上眼睛，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身影模糊地越来越近。
“John......John......”
“Finch，想我了？”真实的Mr.Reese站在了他的眼前，Harold近乎贪婪地享受这个不真实的时刻，小心翼翼地不表现出异样。
Harold环顾四周，久违的图书馆。Bear正在窝里啃着他的典藏版书籍，桌上放着热腾腾的煎绿茶，窗户上贴着几张刚跳出号码人的相关照片。这时拨入了一通电话，来电显示是Carter.
耳畔传来乐熟悉的声音无不提醒着这一切的虚拟性。
“你怀念这样的日子，Harold。”
他终于在心里承认了。
“所以，我该出发去找找线索了。”
Harold晃过神，看着John离开了视线范围，停下手上的动作。
“为什么你要让我看这个？”
“这样看似安稳的日子总有一天会结束，你清楚的很。撒马利亚人无论如何都会上线，而你们终将过上逃亡的日子。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你自己当时是这样描述的。”
“我记得我自己说过的话。”
Harold一瞬间又被黑暗吞没，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数据库中，随着齿轮一点一点倒带，画面和跟着不断闪现，变化。
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场景。
在繁华的纽约街头，Harold转头看着穿着脏破大衣，不修边幅满脸胡子的流浪汉站在身边。
John一脸戒备地看着Harold.
说来感慨，距离他们的第一次相遇，仿佛就像在昨天那般历历在目。而Harold不会料到他对John会产生如此深厚的感情，却更不会料到他们相处的日子会在这么不远的未来画下句点。
“John Reese是你救下的第一个号码。你却从没告诉他过。”
Harold生硬地点头。
“在我3274次模拟中，你曾经选择过不在这时寻找John，结果警方在几天后发现了他的尸体。你也曾经尝试过救下杰西卡和阻止John去鄂尔多斯的行程，但最后杰西卡选择离开了他，John深受打击依然决定自杀，所以你只有再一次地找到了他，就与现实生活中的结局一样了。”
“你什么毛病？在这里自言自语？”John一脸不耐烦地看着他对面的陌生人。
“所以在3274次模拟当中，我有真正救活他过吗？”Harold背过身来轻声问。
“人终有一死，Harold.不过，倒是有一次。但是，你也许不会想看到。”
“我想。”Harold此刻甚至觉得，哪怕在模拟的平行世界中，John Reese平安地活下去，就足够了。
时间轴迅速地倒退，各种滑过眼前的画面，有John，奈森，有Grace......
时间轴停在了2001。
“在一次模拟中，你费劲千辛万苦干涉John再次入伍的决定。但是他不愿意。他明知自己要牺牲对自己非常珍视的东西，依然一心参军。”
“但是政府却这样背叛他。”Harold心痛不已。
“所以，只有一种方式，那就是你在911之前制造出我。而我会提醒政府恐怖袭击的发生而顺利阻止，而John就此退役。”
Harold明白了这种结果的未来，他沉默着看向远方。
“你也明白这样的结果就是———”
“我明白了。”Harold打断了machine，“我愿意。”
Harold把熟悉地代码打在了屏幕上，日日夜夜地把当年的工序一道道重复，从记忆到分类，随着时间的推进一点一点完成了这项令人赞叹不已的浩大工程，和奈森以一美元的价格把这个项目卖给了政府。
2001年9月10日，政府收到了相关号码，派了一支训练有素的精英队伍提前找到了恐怖袭击策划的地点，在严刑拷问之下抓到了幕后首领。各位立功战将一下子成为了英雄人物，包括John，他再回国后因为英勇表现被授予了各种勋章，在一场庆功晚会之后，John走在去杰西卡家的路上。
“该你上了，Harold.”machine的声音再次传来。
尽管宴会后喝的有些醉意，特种部队军人特有的机敏让John在一片黑暗之中迅速地回头，左手习惯性地放在了腰间本该放配枪的位置。
“谁？”
“是我。”Harold双手举在肩高，一步一步挪到了路灯下好让对方看清自己的脸。
十五年前的John意气风发，英姿飒爽。眉眼间的英气甚至透出一丝稚嫩。
“你是谁？为什么跟踪我？”
“你是John Reese，家里有母亲和妹妹，你是US空军特种部队队员，1995年入伍。”
“什——”
“你是队里最顶级的队员之一，实战操作测试成绩每次都将近满分。你的女朋友名叫杰西卡——”
“你不准对她———”听见这个名字，John脸色一下子大变，严肃的脸庞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掐住Harold的脖子。
Harold恍惚间想起他在酒店与John第一次谈起杰西卡时的场景。
“我不会。”Harold匆匆说下去：“可能你也不会相信，可事实就是五年后你会成为CIA最顶级的卧底特工，去世界各地执行任务，并在在2010年一次鄂尔多斯的任务执行时被下令灭口。”
“我不知道你大概是某个醉酒的疯子或是......”
“此次阿富汗执行任务事件查出谋划两架飞机撞纽约双子星大厦的恐怖行动。”
“也许你是个爱看新闻的醉酒疯子。听着，我没有时间跟你耗在——”
“任务代码是207-43-1694。”
John挑了一下眉毛，显然吃了一惊。
“如果你是什么情报间谍，我可以立马以叛国罪把你送到......”
“这只是个社保号码。”Harold平静地说：“只管执行，不问问题，对吗？你小时候曾经把奶油挤在妹妹头上而被父亲痛打一顿，但你十分尊重你的父亲，尽管他在你十一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他是个军人，这也是你这么向往从军的原因。”
“我没对任何人提过这件事，你到底是谁？”
“某个想改变过去的人。”
“不，可是，这太疯狂了。”John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甚至怀疑是酒后的错觉。
“我来这里只想告诉你一件事，尽管恐怖袭击没有发生，国家依旧派兵前往阿富汗开始了长达十年的战争，”Harold说：“拜托你留下来。”
“就算这是真的，我也不可能离开。”John甚至略带笑意回答：“我是一个军人。”
“她需要你。杰西卡，她，你也需要她。”
“她能够理解我——”
“你的人生只有一次，Mr.Reese.没有3274次的模拟。每一次，每一次你都把自己的生命献给了自己以外的人和事，请你留一次给自己。”
“我需要理清思绪......可我依然不知道你是谁。”
“你都叫我Finch.虽然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被你这么叫了。”
“我......”John一时语塞。
“拜托，留下来。”Harold努力抑制住声音里的颤抖：“我也需要你，活下去。”
还来不及看清夜色中对方脸上的表情，一顿天旋地转的感觉再度袭来，Harold被推进了某个巨大的空间当中，看着时间轴在混乱中交错移动，
“Goodbye，John.”他轻声说。
时间轴停在2017年。
一个华盛顿郊外的小镇。
“爸！妈！我要迟到了！”一个深色头发绿灰色眼睛的男孩抱着篮球在家门口大喊。
“来了来了！”金发女人推开家门，一边探头朝门里喊：“John！好了吗？”
屋里走出一个高大的男人，他穿着跟儿子同样颜色的篮球服，亲吻金发女人的脸颊：“爱你，杰西卡。晚上带凯恩一起去吃他最喜欢的披萨。”
“我也爱你。等你们回来。”
孩子母亲在门口招手目送父子两离开，脸上写满了笑意。
屋子墙上摆满了一家三口幸福的合照，一个英雄勋章，和一张男人父亲的遗照。
“你也明白这一次的结果，那就是他活着，但你们从此永远不会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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